基於對紅學的崇敬,每每劣者都想認真的把紅樓夢好好細讀,但往往是半途而廢(金瓶梅就很順,真箇奇也怪哉),最後總落的匆匆而過的下場,但也因此第一回倒是看了不少遍,其實,紅樓一夢端的是佛道之書。且說第一回破題後,便有跛足道人唱『好了歌』:

世人都曉神仙好,只有功名忘不了。
古今將相在何方,荒塚一堆草沒了。
世人都曉神仙好,只有金銀忘不了。
終朝只恨聚無多,及到多時眼閉了。
世人都曉神仙好,只有嬌妻忘不了。
君生日日說恩情,君死又隨人去了。
世人都曉神仙好,只有兒孫忘不了。
痴心父母古來多,孝順兒孫誰見了。

唱罷道人說:「你若果聽見『好』『了』二字,還算你明白。可知世上萬般,好便是了,了便是好。若不了,便不好;若要好,須是了。」而甄士隱(這名字取的真好!)也是宿慧,一聽當下便注:

陋室空堂,當年笏滿床;衰草枯揚,曾為歌舞場;失意政客遙想當年風光,連去的酒店皆已荒漫之嘆)

蛛絲兒結滿雕樑,綠紗兒今又糊在蓬窗上。(大房子總是很需要清理的)

說甚麼脂正濃粉正香,如何兩鬢又成霜? (正妹老了化妝也沒用,令人感傷)

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,今宵紅綃帳裡臥鴛鴦。(舊的不去、新的不來,不然人口老化越來越嚴重)

金滿箱,銀滿箱,轉眼乞丐人皆謗;

正歎他人命不長,哪知自己歸來喪?(例多,不舉)

訓有方,保不定日後作強梁。(教育是門大學問,故常令人有『生個叉燒好』之嘆)

擇膏粱,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!(嫁豪門,豪門原是毫;釣金龜,金龜內為匱。沒辦法,這年頭空殼子太多)

因嫌紗帽小,致使鎖枷扛;昨憐破襖寒,今嫌紫蟒長。(人心苦不足)

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,反認他鄉是故鄉;

甚荒唐,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!(總之:拋卻自家無盡藏,沿門托缽效貧兒)

 

近來深有所感,雖不必強自看破,但處世隨緣卻不可少,『身後有餘忘縮手,眼前無路想回頭』(紅樓夢‧第二回 智通寺對聯)莫至最後卻作東門逐兔(註一)之嘆!

 

註一:出自史記‧李斯列傳,李斯為趙高構陷,被判腰斬。臨刑前謂其中子曰:吾欲與若複牽黃犬,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,豈可得乎!誰叫你跟趙高合謀陷害扶蘇、蒙恬阿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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